纸镇

【短篇】大米小米粥

杨家人亲情向

我觉得很温馨

三妹名字属于个人偏爱。所有人物我都喜欢。

——

杨家晚餐后例行要喝粥，曰：“填缝儿”

小三儿喜欢喝小米粥。但是大郎和二郎都喜欢喝大米粥。

这可让瑶姬犯了难。思前想后，干脆一把大米一把小米，做成大米小米粥。

黄白的米粒夹杂，珍珠宝石一样好看。

尝一口，浓浓的，很香。

大郎，二郎，三儿，都喜欢。

--

小杨莲最喜欢的还是小米粥。

小小的金黄的米粒，抿进嘴里，很香。

家变后的日子原本很苦，无家可归又受人欺凌，饭食更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忽然有一天，杨戬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小把小米，煮了一锅稀稀的小米粥。

认真地一勺勺喝着小米粥，小杨莲笑了。小米粥真好喝！

好像从那一天开始，家变之后的日子就没那么苦了。纵是依然受人欺凌，兄妹俩总有说不完的话，找不完的快乐。就算再不济，晚上撒一把米，煮一锅稀稀的小米粥，就让生活满满都是幸福。

再后来，自己见着了女娲娘娘；也是那一天，二哥不见了。但是小杨莲不着急：二哥会回来的，会的。有时，在孤独时沉入梦乡，梦里会出现一碗香喷喷的粥，让小杨莲乐得不禁笑出声来。

--

杨莲终于见到了二哥。封神之战后，兄妹两人回到了灌江口。

一千多年过去了，二哥的手艺还是这么好。记得有一次，自己央着他教，他却轻拍了一下自己的手：“莲丫头，学着做什么，再烫着手。你要喝，叫二哥来做就行了。”

杨莲不忿，却无话可说。她一跺脚，想：如果是娘，一定会教我。

家变时杨莲太小，杨戬之于杨莲，可谓是又当爹又当娘。但是在杨莲心里，二哥终究替代不了娘。或许是因为，他从来都不会学着像娘一样，做一碗大米小米粥。

杨莲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二哥是否还是爱喝大米粥，或是已经习惯了随着自己的口味。

至于娘。。。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吧？

--

杨戬不在时，杨莲不甘心，硬是偷偷地煮了一次粥，还自以为聪明地学着娘的样子撒了一把大米一把小米。心想着，等二哥回来了，一定要用事实堵住他的嘴，哼。

但是那日的结局并不怎么好，米不知怎的呼呼地从锅里溢出来，等终于不往外溢了，杨莲一开锅盖，剩下的米已经糊了。

手忙脚乱之中，杨莲还不小心烫了手，所以最终的结局是，粥糊了，杨莲灰头土脸地坐在厨房前，抱着烫伤的手吧哒吧哒掉眼泪。活像一个哭花了妆的小戏子。

“幸好二哥不在，不然又要笑话我了……罢了罢了，他说不让做饭，我不做就是嘛！”

“但是，为什么二哥会做饭，我做就烫了手，不公平！”想到这里，杨莲又狠狠地捶了一下腿，好巧不巧碰到伤口，登时疼得大叫。

--

杨莲第一次遇到刘彦昌是在一个秋日。

那一日，她正在华山旁闲转，看着秋风将脚下的树叶一片片吹落，树叶刚刚落下去的时候原本是半黄半绿的，很美丽的颜色，不过她已经不再收集了，曾经收集的都在几天后慢慢萎缩，变成枯黄，让她无由的觉得伤感。

她的心情并不太好，但是注意到一位凡人从山间掉落时，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救人。这是她第一次怀抱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即便跳下山崖，他的脊梁依然是挺直的，他的身姿有着少年意气风发的。

他是一位书生，即便是落第的书生，依然有着书生的骨气。

他有着她眼中最好的才气，他会吟诗，他给她作了许多美妙的诗曲。

他很温柔，他会给自己讲美妙的故事，他家乡的山水土地，还有童年的美味的五味粥和糖豆粥。

他还学着幼时母亲的样子给自己做了那些甜粥，虽然没有他描述的那样甘甜与美味，但是却是她吃到的最美味最新奇的东西。这是她第一次发现，除了小米粥之外，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

他拉着她的手，她望着他的眼睛，她发觉自己已经爱上了他了，这个穷困潦倒却最富有的书生。

他们还有了一个孩子。他说等他们的孩子出生了，他就带着一家三口回到家乡吃最正宗最美味的五味粥。她笑。她抚摸着自己渐渐隆起的小腹，这一年的惊喜是以前几千年从未有过的经历。

--

她承诺要给自己的孩子最好的：吃最好的东西，穿最暖的衣服，去最美丽的地方。她没有想到自己承诺的最好的却在那个春日的刀光剑影和飞沙走石中化作了泡影。

她不相信来捉拿他的就是二哥，无论是谁都不会十二哥的。

她记忆中二哥很温柔很强大，她喜欢投进他的怀抱里，在黑暗到来的时候。就那样沉沉的睡去。当黑暗再次压来的时候，那是一座冰冷的山，她拼尽全力用宝莲灯将丈夫和孩子送走。她的眼睛里涌着泪，紧紧的盯着山口的那一束光明在一声巨响中消失。

彦昌，沉香，对不起，不能陪你们回刘家村喝好喝的粥了。

--

华山的水牢，又冷又黑，杨莲知道，娘也曾呆在这样的地方。二十余年来，只有些微的夫子的音讯，杨莲知道，娘也曾经历过这一般的焦急与煎熬。

这三千年来有许多事情杨莲不明白。不明白娘为什么要违背天规结婚生子，不明白为什么二哥不教给自己怎么做粥，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把自己压在山下。经历了那样的痛苦和焦虑，看着丈夫儿子走过那样的艰难险阻，她好像忽然就明白了—娘在水牢的那些年，大概也像自己想她一样，思念着自己吧。

她开始怀念娘的大米小米粥，她知道无论其他粥多么美味，都代替不了她心中大米小米粥的地位，因为那是家的味道啊。她也开始怀念那段无忧无虑的跟爹爹娘亲大哥二哥在一起的童年时光了。但是那个时候，五彩石的光辉灼伤了她的眼。

--

新天条出，瑶姬长公主被释。

母女俩挽着手，有说不完的话。

杨莲忽然说，想喝娘做的粥。

沉香说，让家丁来吧，别让外婆累着。

瑶姬笑着揉揉他的头发，说这次的粥，就让外婆来做。

酒桌上，大家欢畅地聊了一会儿，杨莲突然说，我去找娘。

进了厨房，却见瑶姬对着一锅粥默然不语。

她问娘，怎么了。

娘捋捋她的头发，笑着说：“莲儿，对不起，娘的粥，做错了。”

她探头一看，锅中黄白米粒夹杂，像珍珠宝石一样好看。

是大米小米粥。散发出童年茅草屋里熟悉的米香，丝丝缕缕让人陶醉。

时过境迁。

她挽住瑶姬的胳膊：“娘，我现在最爱喝的，是大米小米粥。”

有家的味道。

好像回到了，那些和爹，大哥，还有二哥在一起的日子。

就让他们的爱，在我们心里长存。

一碗薄粥，在唇齿间散发出浓浓的香。

———

2017年的贴吧旧文搬运。

脑洞来自于生活。（以及神经通路中，嗅觉味觉和记忆的紧密相连关系。。。划掉）